2022年4月22日 星期五

[R18]T&B|兔虎+傑克虎|異國

 異國。


 


在一年前,巴納比度過重洋,跟著軍艦到達一座臨海島國。羅列的矮小建築物,同樣矮小的居民、寬闊的路面總是黃土紛飛,擠滿為了討生活而庸庸碌碌的小老百姓。

這裡的氣候跟巴納比待習慣的英國與美國相悖,他的祖國在冬天總會連綿落雨,可是在島國,時節一進入夏天,白日就要命的潮濕,冬季反而乾燥寒冷。

夏蟬唧唧拖拉著無精打采的叫聲。


走在泥地上,像踩在蒸熟的番薯上頭般悶熱,即使有風迎面掃來,也平添熱氣。


「嗨喲,那位路過的兔子大人。」

巴納比聽到熟悉的喊人聲,手推了推擋熱效果不佳的軍帽,抬起茵綠的雙眼朝屋簷上看。

一個穿著邋遢放蕩的男人趴在露臺的扶手邊,正對路過的他招手。那模樣跟夜晚工作時大不相同,看起來就像個無所事事的單身漢。

如果虎徹對他打招呼的場所,不是在吉原的話。


「我不叫兔子,我叫巴納比。」巴納比大聲回喊,絲毫不在乎別人立刻對他投射過來的注目禮。

落後的島國花街,沒什麼人聽得懂外來者的語言,除了這個阻止他腳步的男娼。


 

「就說了名字很像麼。」虎徹抽掉嘴裡的煙管,呼出一口菸,喃喃自語後笑了,漆成大紅色的木造欄杆底下,掀露出小腿肚的綠衣下襬正被風輕輕吹揚。


「你有空的話,要不要上來待一會兒?」虎徹用大拇指比比自己背後的房間,用生硬的英文邀約。

「......我現在沒多少錢。」

「那這次就特別優惠兔子大人一次囉。」虎徹瞇笑,讓下垂眼角使整張臉看起來越發溫和。


巴納比手指壓壓帽沿,咕噥著這個高利貸,走進了樓內。


骯髒、落後,未開化的小島生活,對於成長在工業革命過後,生活環境便利又快速的巴納比而言,有許多不習慣的地方。

有點潔癖的他很難忘記,當初第一次見到雪隱時,這個國家大大咧咧將糞尿聚集在戶外的作風,對他的常識而言,衝擊性有多大。


但是,巴納比喜歡這裡心眼質樸的人們。


這兒沒有冒著黑煙的煙囪。有恪守四季變化,因應當季氣氛所衍生出的習俗與各色食物。春櫻、夏蟬、秋楓、冬雪,異國風情,待久了也會覺得是種情調。


 

畫著墨綠色竹節圖案的琉璃風鈴,被微風吹著叮鼕了聲。

虎徹噴出了炙熱的鼻息,垂著眼把握住的陰莖更吞嚥進喉嚨,深入的硬物讓虎徹洩出短暫嘔聲。

鋪著淺茵色榻榻米的通風內室,比外頭清涼許多,但巴納比卻比在外走動時流了更多汗。


跪在巴納比腰前的虎徹,身上的綠繻絆像湖水般緩緩翻捲皺摺。

巴納比透過眼鏡底下可以窺見一小截衣領內的麥色頸項,他碰觸過,記得肌膚飽含彈性,跟虎徹告訴過他的實際年齡,很不搭嘎地......過於舒服。


修長的深色手指壓上黑色卡其布軍褲,虎徹口中發出嘖啾水聲,極有耐心地用嘴唇撫慰巴納比腫漲的柱身。


巴納比不太喜歡虎徹身上、手上、口中那股辛辣的菸味。那味道像記號一樣留在他身上,他不喜歡。可在虎徹笑盈盈含住他老二時,他總是忘記該計較這點。


巴納比又沉又深呼吸著,手指像逗貓一樣滑過虎徹髮尾與頸子,引出腰前男人的顫慄。唾液又分泌出不少,濕淋淋地沾滿了虎徹的掌心。巴納比想要將跪在眼前的虎徹拉起,狠狠將其推倒在榻榻米上,用下身挺入跟肌膚同樣令人銷魂的體內。


「請,讓我進去......、裡面。」情欲沖頭時,露骨鹹濕的語句讓兩人的體溫更加翻昇,虎徹吐掉巴納比,有點散漫地答道:「您現在還賒著帳呢,小兔子大人。」


巴納比見虎徹想抽身退開,心裡有點急了而扯住他的領口,不料質地滑溜難抓的衣料,反掀出虎徹大半的頸膀和胳臂。


虎徹唇瓣濕潤、含笑瞟了巴納比一眼。

「一兩金。」竹槓敲得叮噹響。


「再加上你最喜歡的菸草一盒。」巴納比立即打蛇隨棍補上一句。

「不愧是小兔子大人,我愛你呦。」


「沒誠意的稱讚就直接省下吧。」虎徹哈哈兩聲,一樣不太在意地口頭叨唸他太過薄情。


巴納比壓上自己背對他趴上榻榻米的虎徹,撩開單薄下襬,燙熱的挺立貼上了虎徹光裸的臀腿。因為下陰部剛剃過毛,像泥鰍一樣滑溜,私密處的膚色比四肢淺淡些,自然揉入粉紅肌色。虎徹趴著,用手臂支撐腰隻,主動張開大腿根,溫柔夾住抱住巴納比已經有些濕潤的前端。會陰部柔軟的嫩肉還帶著些被剃短的刺毛。

巴納比開始挺腰、反覆磨擦時,感覺到不斷刺激的快感。


虎徹的呻吟聲低低迴盪在空曠的房間,好幾次巴納比都想要藉著衝撞,佯裝失誤滑進虎徹的緊閉的肉穴,不過全被虎徹喘息著連連叫著不要,阻擋了巴納比的意思。


「腿......鬆開了...夾好......」巴納比忿忿把衝動轉移到玩弄虎徹的前胸,一邊肆意扭轉揉搓,邊用惡狠的口吻命令。


被世人戲稱為大釜的過氣男娼哎呀求饒,眼淚和鼻水在趴伏的塌塌米上滴落,很快被吸乾了,留下深色的斑斑痕跡。巴納比對聽了懇求就沒辦法狠心硬上弓的自己,產生一股厭惡心。

說穿了,對方也不過是個對誰都能張開腿的娼妓。

思及此,巴納比咬牙,把腰略微退離虎徹,放開本來捏住盆骨位置的右手,挪向窄臀,伸出兩指掘入面前見光的後穴。


虎徹因為突然襲上腦門的疼痛又流出眼淚,無力躺在手臂上的臉側轉向巴納比,沒了方才勾引人的輕浮,帶點退縮的嗓聲低啞:「兔...我等等...再用嘴...不......嗯...咕...所以......」


沒來得及說完,巴納比的腰又蹭上虎徹蹶起的雙臀,把硬挺順著手指推進虎徹體內。

巴納比直接進入深處,虎徹在那一霎那痛得忍不住哭出聲。可是,後穴柔軟、毫不抵抗地承受性急的律動,被次次頂弄的男娼很快就轉為發出歡愉的泣吟。


繡著素雅花樣的湖綠色布料,被推擠到虎徹的肩膀,跟著巴納比的腰隻抽送,在榻榻米上摩擦出規律的沙沙聲。


沾了精液的布掩蓋住了虎徹大半張的臉,只露出濕潤的眼睛。虎徹的呻吟聲也壓低不少。不過,緊貼的下肢間不斷發出咕滋聲聲,輔以水沫產生的交合證明,越發鮮明地充滿在兩人耳中。


虎徹的胸膛在扭曲的衣服底下激烈起伏,忍耐住痛楚的肩膀肌肉不停細細顫抖著。


巴納比拉攏逐漸失去支撐力,下滑的窄腰時,虎徹因為被大力挺入而抽噎一聲,唯一沒被遮掩住的淚眼含嗔帶怨地朝上看了巴納比一次。


那一眼也許只帶著埋怨罷,不過情慾渲紅的眼尾有說不出的風情韻味。


巴納比對於他使虎徹露出這種眼神,感到興奮。

他總算甘心傾洩在柔軟又溫暖的體內。


喘息聲交錯起伏,風鈴聲又叮鼕響起。空氣裡瀰漫著腥臭味,虎徹沒來得及到達高潮就結束了這場性事。


兩人調整呼吸一陣,先動作的是替虎徹將衣襬從臉上拉下的巴納比。虎徹的手臂軟弱無力地被巴納比從榻榻米拖起,眼眶有些紅腫的虎徹眩暈著被帶入巴納比懷抱。

肌膚貼合時非常舒服。等虎徹自己抬頭投出一個飄忽疑惑的眼神時,巴納比淡淡開口:「你剛剛說可以再用嘴清乾淨吧?」


虎徹蜂蜜色的眼神還有些渙散,不過他對巴納比的話直接點頭反應。


「好。」把礙事的衣袖抽手甩掉,虎徹從坐直的巴納比身上支起身體,跪著退開一段距離,以便握住巴納比還半挺的分身。


不上不下的確是令人厭惡的尷尬。虎徹用嘶啞的聲音輕輕說:「那麼,請容我失禮......」,接著湊近臉,含住了用手圈住的熱物。


 


 


把榻榻米清好後,虎徹換了新襦絆,再外套上一件和服。夜晚將近,接下來又是整晚忙碌的時間。

折騰一陣的腰背被虎徹壓在疊了好幾層的坐墊上。


一切起因都是自己先對巴納比提出邀約,要痠要痛真是怨不了誰,虎徹閃過一絲苦笑,很快又平復,悠哉吸起菸來。打理好自己的巴納比回到房內,一眼就看見早已整裝好的虎徹手靠箱枕,在格窗邊姿態懶散地半臥著抽菸。


他眨眨眼睫,坐到朝他招呼的虎徹身邊,抿著唇瓣,好半晌才吐出聲音。

「...對不起。」巴納比開始思索要去哪才能弄到好一點的菸草。

聽見道歉,虎徹咬著菸桿嘴,微瞠圓雙眼看向巴納比。


見到虎徹豪不掩飾的驚訝,巴納比輕咳一聲,雖帶躊躇,卻也清楚對剛才強行與虎徹媾交的事,再度對他認真表示抱歉。


「原來是這種小事,不打緊不打緊。......突然這麼嚴肅起來,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


虎徹放鬆了眼尾,瞇起眼又貪戀喫了口甘涼的菸。噘嘴呼出菸味,虎徹放下煙管,彎唇伸手揉亂巴納比一頭整理好的金黃色軟髮。


「真是個好孩子,大叔覺得好感動。可愛的小兔子、真可愛的小兔子大人。」

「什......!請你住手!」

「哈哈哈。」


拍開虎徹要幫他撥回髮型的手,巴納比轉側身,帶著不滿自己重新整理他的頭髮。虎徹邊看巴納比不悅的臉,笑著說真是孩子氣,邊托腮拿起他的菸桿繼續吞雲吐霧。


 


 

『橫豎都付了銀子......』這話說出口也許太傷人,虎徹與其默默和菸味一起嚥下肚。看著格窗外開始暈暗的暮色,吸了一大口菸後,虎徹嘴角泛起淺淡笑意。

黃昏的晚風清涼,吹翻琉璃風鈴的垂掛紙片,微弱的叮鼕聲,響起短促即逝的清脆。




(貳)五月梅雨


生意慘淡的梅雨季。


虎徹窩在闔上紙糊窗的房內,呵地打了一個大哈欠。

連日的潮濕雨天讓大路條條泥濘不堪,人們也變得討厭外出,吉原這屬於尋歡作樂的場所,一下子變得少了很多人氣。

開了一縫的窗門不斷吹入帶腥臭的雨水味道,比起數日前熱得一蹋糊塗的氣溫,現在反倒也涼爽。


全身重心壓在箱枕上又一點頭,虎徹睜開眼才發現他又睡到流了滿嘴口水。


『真令人掃興的睡容。』曾有客人這麼評論過虎徹睡著的模樣,可是經過太久,也忘記是誰說過的話。擦掉口水、為了打起精神而伸起懶腰,虎徹正要猶豫該不該直接躺下打個盹或抽管菸提提神,紙門被嘩啦扯開。


「喲,笨蛋虎徹,大白天的就看你這傢伙一副快睡著的樣子……你啊、晚上真的有好好幹活嗎?」


來人穿著顏色俗艷的和服,像牙牙學語般的幼童咬著食指指甲,空出的一手揣掛在寬大的外掛懷內,大方露出些許從上臂蔓延出來、直到胸口,屬於罪犯的入墨痕跡。


「你又闖進來......出獄了?嘖!我還以為你這次會直接死在牢裡。」虎徹對見到他一事,露骨地皺起眉眼,傑克見狀,哈哈大笑。


「幹嘛這麼張不情願的臉,被操到爽處時的表情分明就不是……哦呦!」虎徹抓起箱枕扔向傑克,男人敏捷偏頭閃過,歛挑眉目,啣著笑容襲向想趁勢跑出房間的虎徹。


被主人亂搭一氣的彩色衣袖像展開的鳥翼般鼓起,,落在被反鉗在地的虎徹身上。虎徹全力掙扎,可是被男人順勢剝掉綠色外衣,顏色較淺薄的條紋內繻也一併掀了出來。不管自己像被逮到的現行犯似的壓住身軀,狼狽袒出胸膛的虎徹,下一刻被掖住雙腕仍不住扭動。


「快點放開!」

「別這麼煞風景嘛,老實點。你以前可不是比現在乖多麼?小貓徹。」


又是這種將人當作畜牲視之的貶稱。虎徹感覺到粗糙的條狀物纏繞上被反剪的雙手,瞠大了瞪向榻榻米的雙眼,他更加用力地頂起身體想推離傑克。無奈,腰背讓傑克的體重沉沉壓在榻榻米上,不消數秒,麻繩縛緊的摩擦聲俐落響起,背心的重量消失後,虎徹依舊只能維持跪趴的姿勢,身體動彈不得。


「嘻嘻!」傑克咬緊細繩,掌心垂下長長繩端。他口中洩出的笑聲,令虎徹不禁背脊發麻。


黃麻搗過後,搓成繩索軟但柔韌,男人繞到虎徹的面前蹲下,從鬆垮的衣襟內再抽出一條染黑的麻繩,跟替家寵做記號相同,把繩對折、套上虎徹的頸項,繫上活結,手指揪起繩端,拉扯兩下。


虎徹在一拉一扯間被勒了兩下脖子,仰頭張嘴,發不出聲音,明明身體並不覺得痛,可是眼角卻流下兩道眼淚。


「還是聽話對你比較好,否則我們這次試試將手和這裡綁個漂亮的結,你認為呢?」


傑克舔掉虎徹的淚水,從虎徹背後環抱身體,在因為恐懼而呼吸急促的虎徹耳邊呢喃語調輕慢的語句。內容不是恐嚇的威脅;而是下一步就會落實的提議。

對方是個看著他人痛苦,不得被迫屈就他的凌辱,會像個天真孩童快樂起來的壞胚子。

虎徹順從地不再作聲,男人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盯著他。


頸部的繩被分開纏上虎徹的內襯衣,直線條紋被繚繞黑繩扭曲,哼著不成調的鼻歌,男人正把虎徹當成肉塊或貨物一般逐漸縛上一粒粒的球結。


經過兩腋,在肩骨交錯,惡質地撩開虎徹的衣襬,麻繩陷入虎徹光裸雙臀間的恥部。只哼出一聲聽不出意義的悶聲,虎徹任由傑克忙碌的手撫上會陰部位。


「毛都長長了哪,小色貓。」這句話招惹出虎徹咬牙的瞪視,傑克放聲大笑。

繼續把玩虎徹的陰莖一會兒,等到下身略略抬頭,男人才舔著唇發出嘖聲,把最後的繩結落在衣物推擠在下腹的腰骨。


「接下來……。」冷不防把倒在榻榻米上的虎徹右腳拉開,從虎徹口中反射性洩出驚呼,第一次透出了哽咽。這似乎讓男人心情好了起來,抓住被圈入掌心的細瘦腳腕,把修長的腿牽引湊向他的唇邊。


「真可愛…抖得跟處女沒兩樣啊你……不過,你不是害怕,而是拼命忍耐著的顫抖罷?」面對男人的調侃,虎徹沒有太多心情回嘴,被男人說中,被逗弄起來的性慾的確因為得不到紓解,隨著分秒令人難受地增加。


恐佈,恐怖得不得了。

與傑克的性事經驗,從十幾歲起就沒有一樁是值得留下的回憶。

不管是被下藥像具屍體般被迷姦,或者五花大綁後姦淫都一樣。就算脫離掌控進了吉原,日後只要惹事生非的男人一出監牢,不論何處必定會先逮到他,再狠狠渲洩慾望在他身上。


「小貓徹肯求我的話,讓你舒服也不是不行喔?」


硬是扭動腰掙脫傑克對陰莖的愛撫,虎徹因為手不能使用,所以夾緊大腿,將已腫了一圈的柱身擠壓在布料中磨蹭。每次動起腿,嵌進臀部的麻繩就更加壓迫後穴一次,搔不到癢處地反覆作用。


忝不知恥的姿態盡數被看得精光,背後響起震動空氣的沙啞嘲笑聲,虎徹無瑕顧及,羞恥煽動了性慾的快樂,扭動著腰,直到視線中的綠榻榻米顯得模糊、搖晃不止。


虎徹待在吉原前幾年,他天天都是夢著被傑克粗魯掰開身體的夢境在凌晨清醒。

可怕,他對這男人怕得不得了。

可是,只要是傑克的碰觸,無論幾次身體都會逕自興奮起來。


敲上格子紙窗的雨聲又轉大,像濃烈精臭的味道挟著冷風,透過半掩的窗沖進房內。歪著頭,虎徹劇烈喘息著,顏色深淺相間的直紋衣角濕了一片,傑克有些掃興地放掉他捆好的彎曲右腳。


「貓徹,連綁都還沒綁好,你就先去了一次是怎啦?」

「混帳,少囉…嗦……」傑克又拽了拽才綁好的長繩,虎徹便吟叫出聲。

「看你這樣,真的那麼舒服嗎?」站起身,他居高臨下環顧自己剛完成的作品,如煮熟的蝦蜷起身體的虎徹,被勒緊腰間,軟弱難堪地倒在地上,繩段像黑蛇束緊身體線條,失去活動自由的彎曲右腿也縛上美麗的線圈。

至於見光的臀底也曝露在冷空氣中任憑處置。

十分引人嗜虐心起的畫面,但男人覺得還有些美中不足。


食指在虎徹的股間來回搔刮體毛,姆指緩緩壓著肉穴的暗示,讓被綑住的身體更加僵硬緊繃。


「小貓徹,也差不多該是好好梳理貓毛的時候了吧?」

「我不要……!絕對不要……!」


抽掉手,腳掌踩著啪咚啪咚的聲響繞過虎徹離開房內,過沒幾分鐘,傑克端進一盆冷水,回到虎徹旁邊。


知道下一步會是什麼,虎徹不放棄地又扭動起身體,男人好笑的把能牽引全部繩結的尾端綁在方才差點砸中他的箱枕下,並一屁股坐上去。


「過來,你還沒開始工作呢,笨蛋虎徹。」

低沉的嗓音哄誘孩童般放柔,手上動作卻相悖地拖過虎徹,強拉起身體,讓他像對人撒嬌的貓一樣,面對他露出柔軟肚腹。

接著,猛力推倒被禁錮的軀體。龜殼花紋的黑繩綑住了虎徹的上軀幹。背先著地,以張開腿逢迎恩客的姿態接住男人欺壓而上的身體。


濕透的布巾敷上了恥毛,包覆沾滿精液的陰莖後,摜動著擦拭的動作,男人一手扳開虎徹的膝頭,一手拿起和井水一同張羅到的剃刀:


「乖乖讓我剃了它。」露出齒列清楚的笑,刀鋒抵在虎徹開始顫抖的陰莖上。






「唔…嗯…啊…啊…嗯嗯!」虎徹歛眼,專注吸吮著挖入他口中的手指,被削斷的陰毛雜亂地沾在臀與腿根,被擠出釋放在體內的精液染得光亮濕潤。


拱起窄腰,無力支撐的下肢被撈入臂彎中,紅腫的肉穴絞緊了男人的硬物。被割出細微傷口的肌膚,也在衣服底下滲出紅色血液,暈染出像處女落紅似的薄薄痕跡。

傑克粗魯地刮除了虎徹下體所有的毛髮,虎徹無論如何掙扎抵抗都沒有令他停下動作,反倒讓自己多出好幾條劃傷口子。

直至完事,滿意撫摸著柔嫩肌膚的男人,來了興致,侵犯了身下這副被他清理好的身體。


虎徹痛苦地哭泣,覺得自己就像一塊任人刀俎的的死物。可是身體不聽從他的心聲,兀自像身上的黑繩一樣,縛緊了挺入他體內的男人,一再渴求著性慾的滿足。


當滾燙的精液澆灌入虎徹後穴時,虎徹也硬直了身體,釋放出稀薄的體液。



等到再度清醒時,已經是入夜時分。

左右房間都傳來吵雜的喧騰和歡鬧聲,黑暗籠罩的房內沒點燈,渾身狼狽的虎徹一動,就著穿過格窗的皎潔月光,發現手上的束縛已經被割斷。

雙腕殘留下怵目的繩索壓痕,紅得像溢出了血。


想從榻榻米爬起來時,虎徹皺眉,張開嘴無聲哀嚎。支起因麻痺不停顫抖的手臂,他發現身體的繩子還綁著,微微拉離身體,見到和手腕上相同的痕跡。虎徹張望下,找到剃完毛就被傑克扔到他處的小刀。

忿恨地拿刀子割斷腰邊的結,一股悲從中來的情緒上昇,虎徹突然有股想就此了結的衝動。

可是連實行的力氣,都沒剩下半分了。


把破碎的繩段甩到旁邊,虎徹躺回榻榻米上,像攤爛泥一樣睡著了。



(參)暗巷


大意了,應該說走了霉運,又被他捉到。


「很開心的樣子嘛,小貓徹。」來人親了他的臉頰一口,低沉沙啞的男音古怪地笑了起來。虎徹在心底暗叫了聲不妙,剛才被傑克拖進暗巷時蹬落一只草履的左腳,不安地在沙地上挪動。


「你這次不是該被關到屍體長蝨長蟲才會出獄嗎?渾蛋傢伙。」

虎徹咬牙瞪著緊箝著他腰的傑克,試圖找些廢話跟他搭腔,邊偷覷是否有能夠脫逃的空檔。


「哎──這~該~怎~麼~著?因為~我是個好人──呀,老天眷顧好~人也是應該的吧?」

「你還真敢說。」

「哈哈哈,還真的沒有我不敢說的事呢~那麼調情夠了嗎?公主大人,我要上你咯。」

明白懷中人的意圖,傑克將虎徹推向窄巷內的土牆,攬起腰逼他靠牆懸空,手摸上腰帶後一把將之扯下。

傑克笑著,拉起虎徹的單腿纏上他已經解掉衣服的赤裸腰身。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這句話是領他進入吉原的同袍『基斯』教巴納比的第一句話。


在這被平民與達官顯要最愛的交際場所,聚集了各色歌舞伎演員與花魁來往出入、交織出的不只是織物的燦爛鮮艷色彩,也活生生上演各種情事逸聞的吉原大街,使用金錢衡量,也可等價交易的情愛,使這句話形容起來是挺適合。


只是與說出口的人不甚相襯。


基斯是個在軍中非常有人氣的同事,身處異國的枯燥軍旅內,只有他和每個人幾乎都能說上一兩句話。他有時會展現不可思議的脫線,但大抵上算是個好好先生。


所以,巴納比第一次聽見從基斯口中說出這句話時,張大嘴好半天都發不了聲。


「欸…果然是很奇怪?我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時,我也覺得很奇怪,不過後來就逐漸明白話中的道理了...。」誤解了巴納比驚訝的原因,基斯睜著跟晴天一樣澄澈的雙眸和不輸眼中光彩的表情,逕自笑了起來:


「好痛苦啊……當喜歡的人說出喜歡你時,想著卻是你身上那些銀兩的時候......。」


基斯的個性誠懇老實,那份純真使認識他的人,連不入流的玩笑話都難以對他說出半句。


不過,基斯這種性格,對於吉原內以情愛為報酬的遊女、太夫們,反而是最好刀俎下手的理想金主吧?


但是,身處其中的虎徹卻給了否定的答案。


『會抱怨對方無情,不正是因為你對他人抱有情意,可是對方卻不喜歡你嘛?那句話根本是藉錢發揮,胡說八道。』


喀地一聲,虎徹敲掉菸灰,銅製的小巧菸斗指著巴納比的胸膛輕戳了兩下,才含回嘴裡。


巴納比不以為然:


「『請問,您有錢嗎?』,第一次見面,您可不是跟我說那些情意綿綿的好聽話......。」


虎徹和巴納比第一次過夜時,虎徹就是用這句開場白拉開漫漫春宵。


害得巴納比一時沒反應過來,忘了使用還很拗口的島國語言,直接以習慣的母語反問。沒想到虎徹抽掉含在嘴裡的煙管,衝他一笑後,使用口音很重的蹩腳英文又複誦一次剛才的問句。


在吉原內要浪蕩子聽見這種話,也不是很簡單就能一回頭忘卻的衝擊對白。


聽了巴納比不客氣的反駁,虎徹嘿嘿地裝傻笑著,叼著菸,伸手拿起巴納比親自拿來的上好菸草跟禮物。


「是坦蕩蕩的大男人就不要計較這種小失誤嘛,讓我瞧瞧小兔子大人給我帶來了什麼好東西......。」


虎徹拆開了綁得漂亮的小布包,看到了一雙嶄新結實的鮮綠色草履。


虎徹看得雙眼像樂壞的孩子般亮了起來,蜂蜜色的雙眸有點不相信地眨了兩下,開心對巴納比揚聲讚賞。


「喔喔、真好看的綠,不過深也不淺淡,美極了。」虎徹喜歡綠色,所以收到這份意外收穫,使他非常高興。


巴納比自然不會對他說,他已經私下注意虎徹喜好的顏色跟食物有多久了。


「喜歡的話,就請拿去穿吧。」


「嗯,謝了,我會愛惜的。」


虎徹坦率地道謝,將布包重新綁好收妥後,又重新執起菸、吞雲吐霧起來。


氣氛沉澱下來,想著沒繼續待下的必要。巴納比想要對虎徹開口提離開時,虎徹瞇眼吐出煙霧,沉著飄渺的嗓聲突然對巴納比說,他很喜歡巴納比雙眼的眸色。


「咦?」


「你的眼睛,很漂亮呦。」少了平日油腔滑調的嬉鬧感,正經說著話的虎徹,是與已逐露歲月感的面孔,十分相襯的成熟男性模樣。


如果不從事男娼工作的話,也許虎徹就是個在這國家,只要踏出門口一晃,就隨處可見、一個同時身兼著父親與丈夫的責任的男人吧。


虎徹不了解巴納比在想些什麼。他擱下菸管,露出麥色裸足的墨綠色衣襬,在榻榻米上拖拉出沙沙聲,虎徹俯近巴納比的身邊,摸上巴納比的臉後親吻了他。


「我一開始見到時就喜歡上了。」虎徹放輕了嗓聲,身體貼上巴納比整齊筆挺的黑軍服。


巴納比反賓奪主,圈住虎徹的腰時,邊與虎徹唇齒相接,邊想著哪天叫虎徹穿上草履讓他看看好了。



盯著剛剛被自己的腳步踢飛一段路的綠色草履,巴納比半晌後回神,才發現自己正想著虎徹的事。


婊子無情,這句話若放在不同於一般娼妓的虎徹身上,也會失效也說不定。


一個以年齡來說,待在吉原繼續以出賣靈肉維生太過對不起買客的陰間,估計相好的熟客只有自己。


異人被這個牢守傳統的國家排拒;大釜的存在是破壞吉原美麗的汙點。


巴納比腦中轉過,今天聽基斯說入城晉見將軍的請求又被拒絕了這件事。與日本簽署通商條約是他們此行的最終目的,沒有理由死心放棄的上司,一確定遭到回絕後,又窩回辦公室內繼續草擬起下次托人入朝的貢書。


巴納比不甚關心地瞥了一眼躺在巷子角落的草鞋,心裡想虎徹現在肯定坐在他的露台走廊上,無聊晃著腳、打起呵欠罷!


想去陰間茶屋轉轉,巴納比甫背過身,意外聽見一連串的笨重碰撞聲。


「混蛋......誰叫你...嗚嗚...呃啊......啊...」


巴納比聽見人聲,好奇的走進巷內探看是什麼來源發出聲響。


戴著眼鏡的眸瞇起,細看之下發現被堆疊在死巷的雜物凹陷了一角,露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更確切的說法是兩個人互相擁摟著,但另一個人被其他的廢棄垃圾遮掩,看不見模樣。


從他的角度,巴納比只能看見一個人勾起了單腳,掀起衣襬,不知羞地任憑粗漲的陽物貫穿曖昧半掩的交合處。


此起彼落的聲音只聽見男人的喘息,男風盛行,對若道之眾見怪不怪的國家,撞見這種場面也不需要太過驚訝。


「啊啊...別咬...可惡......會留痕...唔唔...」被侵犯的男人冷不妨叫出聲,因為被啃咬而仰起脖子與肩膀。


巴納比本想退出小巷,沒想到會因為認出了聲音的主人而停頓腳步。


執著於虎徹的頸脖,傑克囓咬其上的側臉看不清面孔。腰肢很快的前後擺動、頂撞入虎徹的胯間。


「小貓徹很囉嗦吶,喵喵、喵喵叫個不停。」


沙啞的男聲笑著用話逗弄虎徹,虎徹又洩出巴納比十分熟悉,被進入體內時,快樂又難耐的哭泣。


虎徹緊抓抱住他的男人衣領,情動之下,十指激動拉扯下對方的薄薄和服,巴納比透過空隙瞄見男人的肌膚有一大片黑色刺青。


虎徹迎合著律動,哽咽似的繼續發出喘息,纏人地磨蹭、雙臂攀著捧住他臀部的男人,嘶喊著達到高潮。


巴納比看見短短一瞬,虎徹繃緊腰線的姿態,覺得剛剛還想著去見虎徹的自己令人難堪。


撇開頭,無法顧及腳上的靴子是否發出太大聲響,猛然跑出了暗巷。


(肆)大雪

太陽沉入山脊背後,氣溫驟然下降了非常多。


像隻無頭蒼蠅到處亂竄,最後虎徹停在這個他已經分不清方向的地方。

乾扁的肚腹在此時又叫了起來,與飢腸轆轆的難受共存到今天,習慣與麻痺使虎徹已經可以選擇忽略自己正處於饑餓的窘境。


直到他死掉為止,到底還需要捱餓多久呢?


光從周身使用力氣這件事,也令虎徹覺得懶而厭煩,蜷身躺在長屋旁的牆邊。

虎徹呼了口氣,閉上眼嘗試專心數著自己呼吸的次數,試著能藉此入眠。

肩膀開始發抖,虎徹發現鼻尖沾上了水氣,抬起眼皮、暈忽的視線被墨黑天空中所降下的雪所籠罩。

在下著雪的屋外不作任何保暖措施而經過一夜,不管再怎樣頑強的身體,都肯定可以順利死去吧。

趴在泥地上的虎徹再度闔上濕潤的眼尾,還沒來得及聽到下一刻逕直靠近他的腳步聲就失去了意識。



下雪了。巴納比撐著油紙傘來到吉原外圍的茶屋。


去年,軍艦登陸這個小島國時,他的上司沒來得及走到江戶城內的將軍眼前,上貢詔書就先被城堡內的幕後大老們打了迂迴的太極手法送回軍艦,打開一看,裡面只有一句婉轉詢問他們是否能隔年再談此事,代替回答。


所以巴納比沒來得及見到東方國家的冬天,就返回了祖國

上司應允來年再訪時,曾嘆了口氣這麼說:「這很難辦吶.....這個國家膽小得跟貴婦們蒃養的貓沒有兩樣。」


巴納比頗能體會上司話中的意義。

面對侵略,維京海盜以血制暴;印地安人奮戰抵抗。這些是小時候書本教給巴納比的知識中,所灌輸給他的認知。

書籍記錄雖不全面可信,但先人走過的路因犧牲而鮮明清晰。


亞洲島國與他們的國家不但隔了一汪海洋,他們沒料到連民族天性也南轅北轍,碰軟釘子是打一開始就沒有的選項。

也枉費了他們原本已經做好光進入對方海域就會開戰的最糟心理準備,結果卻是無功而返。


不過消極的國家也沒想到,當初乾脆順著他們心意離開的異鄉人,真的如口頭所說,經過四季輪轉後,又來到了異國。


漫步過一行枯黃的柳樹排,巴納比微微旋轉傘柄,累積不少的乾雪就從紅色傘面上紛紛落下。

巴納比覺得這把便宜的油紙傘一點也不結實,他記得自從買下這把傘後,除了在短短的梅雨季他使用了一至兩次,就一直到最近開始下雪才又將它挖出。

可是打磨過的傘骨,現在看起來已經快要折斷了,跟他用慣的洋傘截然不同。

不過,和傘對能遮掉頭上雨雪多少有用,巴納比慶幸自己戴了手套跟穿了斗篷出門,保暖方面還算作得周全。


路上幾乎沒有行人,他呵出口的暖氣也化為濃濃白藹,來到虎徹待的茶屋樓下時,巴納比靜靜停足佇立,抬開紅傘,朝樓上的露台望去。


被踢飛的單只草履,形孤影寡翻面的景象又在腦海中復甦。巴納比下一秒左右搖晃起自己的金色頭顱,微抿緊唇,舉步走入屋內。


和管事打過招呼,登上樓的巴納比拍了拍紙門,算是作過通知過房內人的動作後,推開了門。


「呦、這不是......小兔子大人...嗎......好冷!」

窩在火盆旁的虎徹咧開跟語氣一樣僵硬的笑,縮著雙肩喊哀嚎,怎樣都不打算離開暖源。

也沒有任何想歡迎巴納比的模樣,弓起背像一隻大貓咪般將全身蜷成一團。巴納比一愣,反而鬆了雙肩笑出來。


「怎麼了?」虎徹狐疑地看著突然笑出來的青年。

「我來找你。」巴納比收不住嘴邊,就這麼笑著回答,虎徹聽了露出微訝的表情,然後將視線從巴納比臉上縮回面前熊熊燃燒熱源的火盆。


「你過來這裡罷,火盆旁比較暖和。」

虎撤拍拍自己身邊的榻榻米,巴納比點頭,溫順地坐到虎徹身邊。虎徹邊拿起火撥翻弄盆內,使火焰燒得更旺些,邊詢問巴納比要不要喝熱茶,巴納比答應了。


虎徹覺得巴納比有話想說,可是穿著黑色斗篷的青年坐到他身旁後,沒有再發一語。虎徹瞟了他一眼,先是丟了幾塊碎炭加強火力,再一手撈起被他放在破抹布上的茶壺放上火盆。


熱水燒開,滾出咕嚕、咕嚕聲響。虎徹眨眼,想起了他從人肉販逃走後,在飢寒交迫倒在『那男人』的屋外,被撿回家時也是被相同的聲音喚醒。


躺平在木板地的虎徹悠悠轉醒,首先聽見了在火爐上的茶壺內熱水,被炙熱柴火燒得咕嚕作響的聲音。他睜開眼皮、運動了眼珠,模糊的視野中,勉強可辨別出木造長屋的骯髒天花板。

有誰在身旁火堆邊翻弄著柴火,虎徹呼哧深吸一口氣,感覺到周身既軟且酸,整個人像跟地板化為一體、動彈不得,喉嚨也乾疼不已。


虎徹還搞不清楚自己是死是活時,一陣沉甸甸的腳步聲來到他的右臂旁。和虎徹待在同一空間的人伸出手撈起又睏得閉上眼的虎徹,將堅硬的木瓢按上乾澀嘴邊,虎徹張開嘴,被融化雪水調和的熱開水,溫和地流入了虎徹腫痛的喉內。


原來我還活著。

虎徹不由得流下了眼淚,更努力撐開眼皮後,看見抱著他餵水喝的原來是個男人,躺在膝頭上的位置也讓虎徹看見,大大咧咧敞開衣襟的男人,胸膛上有一片蔓延至右手臂的黑色刺青。


男人不是善類,一起住在長屋的人沒有人會跟他往來,可是虎徹並不畏懼男人,那天雪夜所有經過長屋外的人都選擇忽視躺在泥地上的虎徹,可是男人選擇拯救他。


『拜託你,請讓我待在這裡!』

『嘎?』

『拜託你!無論要我作什麼都行、我可以幫忙賺錢、做家事什麼的來交換,什麼都可以!』

『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舉止猥瑣的男人擠眉、不帶信任地冷漠看著趴俯在他面前的虎徹,半晌,他搓了搓自己的下顎鬍渣,語氣陰幽地問:「小鬼,『什麼都願意做』這種話是格窗裡的婊子騙吃騙喝的說詞,難道說我要你現在去殺個人再說,你也會去殺個人嗎?」


「......!?」

「......想留下來就隨便你吧。」

「咦?」

「撿回你那天,你不是因為知道自己還活著而哭了嗎?既然不想死,就給老子好好活下去!」



巴納比睡倒到虎徹的大腿上時,虎徹才從恍神欲眠的情緒中掙脫,他揉眼,讓自己從過去被傑克所救的回憶抽離,眨眨眼、看著閉目養神的青年。

金色的頭髮柔軟似絲,覆在白瓷般的肌膚上,像異人們隨黑船帶上岸的新奇、精緻的陶瓷人偶。

虎徹拉下披在自己雙肩上的鵝黃色外掛,蓋到青年身上。


當巴納比對他笑著說想見面時,虎徹無法忽視在心底一瞬間閃過的悸動。


起初虎徹覺得不識情事的外國人逗來有趣,所以已經接不到固定客人的他,閒來使用了以前從恩客那兒學來的簡單英文試著勾搭。抱著成了就有錢入帳;不成再找下一個人的打算,沒想到金毛的小兔子真的聽話地蹦跳過來。


虎徹看得出巴納比的對感情的稚嫩,對真心誠意或虛情假意的判斷還抱著迷惘的標準,只要確定了自己的真正喜愛的對象,看清他這種以愛計價、用靈肉換取溫飽的男妓手段,肯定會立刻毫不留戀地揮別離開。


在小兔子大人跟撿回年幼的他的男人一樣,膩了就脫手變賣、不再光臨以前,能榨出多少禮物銀兩,就看上天肯給他多少福份享受,他虎徹原本是打著如此算盤。


不過,發展似乎越來越脫離他當初的預測......。


火盆內的火勢轉小,房間內又變得有些寒冷,虎徹一手放在巴納比的身上穩定,一手試著想闔上開了縫隙的紙格窗。

可是巴納比在虎徹懷內翻身,阻止了動作。褪去手套的手像魚般靈活,解開虎徹把結繫在腰前的鼠灰色腰帶,冷不防揭開了暗綠的絲襯,戴著眼鏡就將臉埋入虎徹溫熱的下腹,舔弄起頹軟的分身。


「慢...著!突然做些──...」

「不能做嗎?」

虎徹聞言停頓數秒,放鬆了身體不再掙動。巴納比讓虎徹維持坐姿,拉起虎徹的手,探入自己在淺黃外褂底下的褲頭,等到虎徹也握住他的陰莖,從虎徹腿上半撐起身的巴納比,更張開嘴含入虎徹,手指搓弄著對方陰囊。


年長的男人弓彎了腰支,背部被推上矮櫃後,穿著白色足袋的裸麥色大腿從下襬曝露而出,曲起膝頭,整個人趴在巴納比背脊上,形成承歡的姿態。


不習慣被口腔撫慰的虎徹,為了忍耐住過於舒服的感覺而哭了,但是巴納比執拗於此,總算逼出了虎徹的宣洩才肯離開。

摘下被染髒的金絲眼鏡,巴納比衣著整齊,從榻榻米跪起,身體貼上了被他幾乎脫下衣物的虎徹,還殘留精液的唇瓣親吻過短鬚、再溫柔舔過虎徹他被淚水沾鹹的嘴邊。


巴納比連同深綠的繻衣一同環緊懷中男人,終於說出他此行的目的:「我要離開日本了,虎徹先生。」


4之後,5是兔子雖然在意之前目擊到虎徹在暗巷和傑克發生的性事,可是兔希望虎和他走,所以,選擇不過問虎在暗巷的事,反而要求和他一起上船回國。

虎答應了兔,並且告白說喜歡兔,兔提及要替虎贖身、還他自由,不過虎拒絕了,說他不需要錢,可以自己解決

可是,約定當天,兔在回國的船上苦等到最後,虎都沒有出現


兔很生氣、第一時間腦子就是爆出被自己壓在心裡的事,認為虎早就傑克一起,對他的告白只是用男娼為了騙吃騙喝用的甜言蜜語捉弄他,現在只是整人成功自然人影也不可能出現,兔就直接回國了



而雖然虎是喜歡傑克,但傑克長年來都沒回應過虎,兩人只是因為虎單方面喜歡傑克所以維持沒有意義的身體關係。


回到和兔約好要上船的那天,虎在赴約路上經過刑場,看見有竊盜因為犯罪三度被逮後,處決示眾(江戶的法律),虎在示眾現場見到傑克的死相,所以完全傻在現場,最後演變放兔鴿子的情況


(伍)春櫻

一年後。


巴納比渡過重洋回到闊別許久的家鄉。

當他笑得像孩提時候迎入雙親對他展開的溫暖懷抱,也一齊收到父母親眼角邊含著淚水的欣慰目光。

沒有人知道他在異國遭遇了些什麼。


巴納比還來不及沉浸在虎徹背叛他的悲傷中自怨自艾,親事就一樁樁找上門,舞會的邀約也一場接著一場,令人喘不過氣。

巴納比又投入了離開前,被他批評為『枯燥乏味』的交際生活內。但和一年前不同,他發現自己再踏入大廳舞池時,變得能夠冷眼環視現況的一切。

發出悠揚音樂聲的提琴、貴婦人的禮服衣裾與絲帕,香水、紅酒的氣味,半掩在蕾絲扇底下,適婚女子們冀盼著什麼而朝他瞧來那一雙雙的長長眼睫。


這些已經不再使巴納比不耐,他也開始懂得該怎麼在這場合下順理成章地買醉。不是指會讓腦袋暈忽,任何一種會讓他不符合紳士該有的儀態那種糗態盡出;而是當巴納比和一名淑女舉杯互敬時,冰涼的酒液能帶給他一段舒暢的微醺體會。


這時候他會回到異國的小房間內,低矮木屋內的房間與它的天花板一樣狹隘,可是那兒很好,冬暖夏涼。

有個蓄鬚的男人會不分四季都打著赤腳窩在裡面。


無聊地打呵欠、抱著雙膝眺望格窗外單調的白天。他總愛穿著和櫻樹新芽一樣顏色、身上的衣襟與袖口、笑起來時的眼周細紋,指間瀰漫著菸草燃燒的臭味。


『兎子......。』

巴納比甚至能聽見虎徹這麼叫他。


但是,只消一眨眼,一切都會灰飛煙滅,巴納比這時通常會笑著稱讚女伴,也許是髮型或衣服,首飾什麼的,在女賓咯咯嬌笑時巴納比也會跟著喝一口酒,以舌頭品嘗紅酒酸澀的甜味,然後在心底告訴自己,快忘了他。


不久,巴納比殷殷切切參加舞會有了收穫,他邂逅了美麗又合他心意的好女孩,在透過雙親的好友:馬貝里克的居中牽線下,很快就談妥了一門好姻緣。

女方答應的消息一傳回來,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老女僕薩蔓沙,還因此開心得大哭一場。

上流圈再添一樁美事。日出日落,巴納比雖然曾和基斯見面時聊到日本最近和美國的情勢緊張,不過兩國的火藥味重或不重,這對人與島國隔上一片汪洋的巴納比來說,其實也不太在乎了。


婚期逐漸接近的某一春日,巴納比偕同未婚妻出門去試穿婚紗時,在車馬人龍、絡繹不絕的街上,他們的座車撞上一隻誤闖馬蹄下的雜毛貓。


小貓命大,被敏感的拉車馬匹踩過而不是被車輪直接輾斃,但牠也惹出一場驚魂的交通事故,巴納比與未婚妻雖然沒事,貓卻是半死不活的躺在不遠的路旁。

未婚妻充滿悲憫的慈愛,她見闖禍的是一隻不懂人事的貓,並沒有坐視不管,反到還帶牠去找獸醫,試圖挽救小貓的性命。


衣著華麗的巴納比坐在診療室的絲絨椅上,澄綠的雙眼靜靜看著未婚妻聽著小貓回天乏術的消息後蜷縮起羸弱雙肩,嚶嚶抽噎的背影。


那天晚上,巴納比久違地又夢見虎徹。

自相逢起就大大咧咧用名諱替他取綽號的人,今晚又再一次不請自來闖入巴納比的夢境。

回國後被他刻意遺忘的褐膚男人身穿雪白繻絆,臉上帶著和記憶中如出一轍的盈盈笑容浮現。


『我們一起走吧,巴納比。』

『我愛你,我也一樣愛你。』


蓄著短鬚的中年男性反覆重複最後一次見面時的謊言,連低沉的聲線也一清二楚,巴納比皺眉,臉露厭惡對夢中人低吼:「大騙子!別對我用這種婊子的伎倆。你根本打從心底沒愛過我!」

只要他這麼做,一向能將虎徹從夢中趕走,如預料般,眼前的人撇開目光、羞恥似的聳拉下雙唇,可是,男人違悖以往,固執地留下。


兩人莫名其妙對峙著,當僵持的氣氛使巴納比快要喘不過氣時,虎徹破壞他們之間的距離,緩緩靠近他。


「為什麼不走?」話一脫口,巴納比才發現自己語帶乞求,不過,他不在乎對虎徹示弱,他在乎的是自己對這個男人,心底還殘留一絲眷戀。

虎徹停下腳步,已經進入視線範圍的赤裸雙腳沾滿血與髒汙,巴納比詫異細看,連帶發現本應潔白如雪的衣裳也蒙上灰塵泥土。


當巴納比猛然抬頭想往虎徹臉上瞧,虎徹的身影卻是霎時間遠離了,他慌忙伸手,可是指端觸摸到並非虎徹,而是吉原樓內的紙門,他立刻用力拉開木門,但大敞的房內舉目所及淨是一片空曠,獨剩吊在屋簷下的琉璃風鈴叮鼕迴響。




巴納比在床上驚醒,好容易才喘過氣。意識甫定,他就注意到耳邊迴響的電話鈴聲。

一大清早就捎來電話的未婚妻在另一邊傷心哭著,說他們撿到的那隻小貓已死了。


(異國 完)




補遺


春宮摺物



依照叮囑,我提著被指定的那位涼水小販所賣的甜食,在大中午時候來到吉原內。

白日的吉原不似夜晚熱鬧、華燈明亮,只有剛抽芽的櫻樹新綠,讓蕭條的大街看起來有精神些。


我循著那排留客柳,很快就找到平常不會駐足的男娼茶屋。看樣子那名男人確實收到我的信件了,所以,遠遠就能見到他披著綠色外褂的身影在門口等我。


「您好。」

「呦……辛苦了!」

原本抽著菸的蓄鬚男子見到我後,立即不心疼地往一邊喀掉煙管內的殘灰,對我微微一笑,態度不冷不熱招呼我上樓。

我邊應著邊跟上步伐,隨他來到二樓有露台的小房間。但是,現在才真正見到男人的我,現在卻萌生退意。

男子……不如說完全就是位大叔了。目測也許還大上我五六歲,這人真的能夠勝任我這裡畫師的需求嗎?

達官貴人們間私下找我製作的彩繪摺物,因為客人並不在意花費,所以,內容訂製的要求也意外地高。至今找了許多妓女們都無法完成那些“姿勢”,哭了跑了的人也比比皆是。

那這位大叔,以男人的身體,有能耐贏過肢體本就柔軟的女人,擺出那些詭異的姿勢嗎?

可是……


『他已經是一隻被馴服的小貓,可聽話了,您大可不用擔心。』

我捏了捏用荷葉包好的羊羹,重新對自己說:不就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準備,今天才會過來這裡的不是嗎?


「還特地帶來伴手禮,您真是多禮。」

「啊,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我將羊羹交給他後,在男子備好的坐墊盤腿坐穩。我像個宵小鼠輩一樣,吞吞吐吐又捏頭去尾,只把繪畫過程的『要求』與報酬轉述給男人聽完,便忐忑等著對方的反應。

並不是覺得製作春宮圖可恥,也不是忌諱對方的低賤身份,也許在心底,我在期待這位大叔會拒絕我吧。

但是,帶著一絲期待的我確實太過於天真了,雖然繼承家裡的事業渾渾噩噩成為老闆,不過會以為一名大釜會眼睜睜放開天上掉下來的錢不要,真的太傻了。


「好呦,您需要我怎麼做都行。」

不知該放鬆還是該失望的我深深吐了一口氣,希望對方沒有發現我的心緒,可是男娼不在意我,斂眼只專注在竹籤插上的羊羹塊。


如果今天是個高級遊女或美麗藝妓也就罷了,被個男娼忽視讓我略感不快。我嚥下情緒,簡單交代必要的事項時,中年男人仍舊不多話,噘起唇唔唔兩聲便過。

我和他約好明天就開始動工。


臨走前,我仔細打量一番寬鬆繻絆底下的曲線,男人的脖頸曲線還算得上能看,偏深膚色的肌理意外緊實不太出現皺紋,不過再怎麼看也就是一副男人的身體了。老實說,他與以往我所見過那些陰柔的男娼印象差距甚多。

不管怎樣,眼下正一分一秒逼近的期限日前,男娼肯答應幫忙也算順利罷。


隔天我帶著畫師與繩師上門時,男人在昨天招待我的小房間內坐著發呆。

在互相打招呼時,我才想起忘記當時聽說他的名字了。當我腦中正一片空白,男人溫和地接話:「請直接叫我虎徹吧。」


「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


繩師對虎徹點點頭,交代他如果不舒服隨時可以中止。他倒不似那些哭跑的妓女們一開始的故作大方,瞇起眼尾的細紋乾脆一笑:「請便吧。」

我退到房間牆角,照慣例在第一天監督整個過程,如果順利,之後就打算放手讓繩師與畫師合作做完準備工作,我只要負責最後的檢驗與後續印刷工作即可。


與虎徹對上眼時,我本想詢問他是否介意有我在場,不過想想接下來更需要介意的人該是他而不是我,我便維持沉默坐到榻榻米上。




菖蒲編


1843年


被河水嗆醒時,我淒慘地在草皮上彈翻身體,邊嘔吐邊用力把剩下的泥水咳出嘴裡。一把抹掉堵住我呼吸的那些鼻涕和砂土,大口粗喘著,忽然間,有隻手順著我濕透的脖頸,溫柔地撫摸過背脊,替我順氣。

怎麼回事?難道說我現在已經淹死,進入地獄,被撒旦的爪擄獲了嗎?

畢竟,現在這個背叛了國家與軍法的我,是沒有資格進入天堂被親愛的父所擁抱的。

兩眼昏花而且眼前四周一片晦黯,我發怔地盯著那抹逐漸籠罩視線的黑色影子,斷了思緒。


被日光刺得不得不睜開眼時,我看見『他』蹲在我身旁,手拿長似煙管的東西,歪著頭,睜著琥珀色的兩眼直朝我瞧。

「太好了,你比我想得還要早醒嘛。」隨著聲音,一股香料味也隨之擴散。男人瞇起眼朝我笑開,微垂的眼尾顯得親切溫和。

剛清醒的我,花了一陣子才發現對方講的不是我熟悉的英文,好容易把男人的話在腦內轉換完畢,我正想開口時,對方打斷了我的話頭。


「咦?果然聽不懂?完了,我半句南蠻話都不懂啊!呃…你叫……白痴啊我,幹嘛還講日語,呃…該、該怎麼辦啊現在?」


誤以為我的沉默是聽不懂他們的語言,男人抱著頭開始唸著一連串的不知道是嘮叨還是什麼的話。我撐起在被褥裡的身體,覺得很乾爽。低頭撫摸身上像浴袍的衣服,四周所見、所聞跟現在所待的屋內景色同樣陌生,不過,總算我知道,是眼前這個蓄著一對微妙短鬚的男人救了我,我還活著。


(中略)


與虎徹共同渡過的午後時光十分美好,繪本上的假想畫面不再夢幻虛浮,我的確身處異國,正坐在島國居民的身旁親眼看著春日風光。

身著寶藍色錦緞上襯著白色菖浦花紋的外衣,嫩薑色的條紋腰帶柔軟地垂在座席上,虎徹告訴我他的養父在他小時候曾經帶他來這裡吃過一次,從此他不可自拔地迷上了這裡的羊羹。

我順著話題附和:「你一定和養父感情很好吧?」

虎徹先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僅僅咧嘴笑著催我快吃,也許他是有點不好意思了吧?咬著竹籤,笑得靦腆又幸福的樣子。


(中略)


看見暮色下的紅色大門之後兩排懸掛半空的緋紅燈籠,我興奮地大步跨進去,在由左往右仔細地看了一圈,眼睛對上虎徹後,我驟然噤聲。背對著血紅的夕陽,虎徹安靜地佇立在門柱中央,嚴肅抿唇、雙肩緊繃,露出了難解的表情,就像身後有人逼他踏進門來,而他正極力想要抵抗一般。

「虎徹......?」我從門內接近他,男人才如夢初醒般慌忙走進來。


「來。」他顯出若無其事的神情,領著我往今天離開的原路走回去,「我們走吧!」虎徹逕直超越我的身邊,我覺得奇怪,可是虎徹的模樣又令我抓不到問題的癥結在哪裡。

迴避正前方夜越深卻越趨熱鬧的巷弄,我依依不捨地多瞥了兩眼過了時節仍然不甘寂寞開得絢爛的櫻花樹,經過河岸邊幾棵綠柳,回到我們今天下午一起離開的樓房。


樓內少了出門前的安靜枯燥,多了許多交談聲與人來人往的腳步,我訝異起這裡原來這麼熱鬧,虎徹卻一言不發的領著我上樓回到房間。越走我越昇起滿腹狐疑,甚至在樓梯還被一個衣衫不整的醉漢撞了下,奇怪的是攙扶醉漢的男人見狀也不奇怪,反而和醉漢一起高聲大笑。我居然還看見醉漢的手摸入了摟抱他的男人襟內,毛手毛腳也沒遭到阻擋。


我一進虎徹房內,就再也壓抑不住滿腦的恐懼和揣測:「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難道你──...」

後頸一痛,我直接雙膝失力跪下,聽見門隨即被粗暴拉開的聲響、再來是臉撞到榻榻米前,虎徹垂首冷淡盯著我的琥珀色眼睛。

視界失了光線,沉重的腳步聲經過趴伏在榻榻米上的我。


(中略)


在眼前,與不知名男人苟合的虎徹被圈入了粗壯有力的雙腿之間,他手後撐著地,完全伸出衣裾的兩腿被分別抬上對方的雙肩。離開了原本掩沒於虎徹股間衣內的男人手掌,順著右腿修長筆直的曲線,猥褻牽出一條濕潤顏色後,抓住虎徹難耐蜷曲的腳趾,手指細細摩挲。


虎徹繃緊了被男人的另一手緊扶的腰線。埋在菖蒲外衣內,兩人緊貼的私密處沒有停下的律動,使側著頭承受的他,張開唇瓣喊出哽咽的叫聲。

「喜歡?」粗啞的笑聲是對虎徹濃厚的調侃,「你從一開始就很喜歡被摸腳趾呢,只要一摸,就會緊緊纏著想更往裡頭吞。」

我盯著虎徹嘴內微露的紅舌,被男人的話,撩撥得不禁想像起虎徹那更加糾纏住粗漲陰莖的體內會是什麼光景。


「吶貓徹,說說看,已經有多少你的間夫知道這件事了?」

「嗯呃...啊哈...啊才沒...啊─...那裡不......啊...」


夾帶怒氣,虎徹的左腳想踹男人的頸子,卻半途就無力地被擋下,男人執拗壓迫住虎徹的臀腿,將身體順勢覆上虎徹,索性將雙腿膝蓋壓上他赤裸的胸膛,抽出的碩大男根更深掘入袒露的臀部。


「啊...真爽─...喂,你就這樣射一次吧?」

這句話後,虎徹搖頭抓著對方的手臂抗拒起來,我聽見他喊著支離破碎的不想、屁股,等等的單字,直到男人由猛轉緩的磨蹭後穴不久,虎徹發出我聽了極難為情而不由得避開視線的呀呀叫聲。

抽噎著咽嗚,虎徹扭動著顫抖的腰臀,濺射的水聲瀰漫在房間中,被鬆開壓迫的大腿無力撐住男人的腰骨,滑到榻榻米上。在夜燈的照耀下,不斷大力起伏胸膛順氣的虎徹,不僅是胸脯,連鎖骨與頸邊也沾上精液。

等到性聲歇停,我忍不住又看回前方。赫然發現虎徹扯住趴在他身上的男人,抓著衣襟嚙咬著索吻。擁抱虎徹的男人卻紋風不動,任憑虎徹像家寵一樣,伸出舌尖一遍遍舔向他的唇瓣。


「小貓徹已經是個出色的男妓了呢,身體是、心也是。」

虎徹難堪地僵停動作,拉開緊貼的身體距離,卻沒有放開男人的衣襟。他瞪著對方:「這些都是你促成的結果不是嗎?在我喜歡的羊羹內下藥,輕易就把我一手扔進這個地獄裡!」


男人發出沙啞的愉快笑聲,親暱摸著虎徹流下淚水的眼角:「很好的眼神...,對,我一直想著,你這種不知放棄的精神到底需要幾次才能夠被擊潰?我想看得不得了,在某一天,你會墮落、化為和這個你說的地獄相襯的眼神啊,虎徹。」


虎徹格開男人湊進頰邊的親吻,男人也毫不惱怒。

逼虎徹側身趴下榻榻米,腰肢往上頂入內穴。

薑黃色腰帶纏繞上虎徹彎曲的臂膀,他抬起短鬚被唾液浸濕的下顎,失神地發出嚶嗚聲。






モブ虎(69)


迷糊間,虎徹在被縟上清醒過來,方才還沉溺其中的夢境,隨著現實回歸而煙消雲散,可是苦悶感卻殘留心口,令他不快。

虎徹任凌亂的暗藤色襯衣滑下背膀,抓抓凌亂的髮絲,人還恍著神,但手只要摸到煙桿,還是能夠連瞄都不用瞄就點燃菸絲。

感覺到涼辣的嗆味直達脾肺後,神緒奇蹟似地安定下來,他忍不住享受起暈忽感,微斂起眼睫,盯著被自己呼出繼而裊裊上升的煙霧放空發愣。


貪戀著又吸了一口煙,虎徹瞟向躺在身旁的恩客,這人技術拙劣,可是那話兒既粗且大,做到最後,好像除了痛又有點別的什麼,可是他累昏過去了,現在也沒有回味的興致。


男人說不想回家跟家裡那口成天只會叨唸的黃臉婆子大眼瞪小眼,承諾付他比過夜更優渥的二分金後,虎徹便應允他待在房間內睡一晚上。


時近入夜,虎徹順勢又和他做了一次後,雙雙才倒下床被,暈睡到了現在。


噴出涼辣的白煙,放下煙桿,虎徹捏著自己痠痛的腰側:「像個種畜一樣做個不停歇啊...這混帳。」

肆無忌憚趁男人聽不見時盡情咒罵,冷不防,虎徹被一雙手臂抱摟住。


「竟敢罵付你吃穿的間夫*是畜生,你個虎徹不會太過囂張嗎?」

躺在身旁的男人,手爬進屯疊在腿間的襯衣摺皺內,緩慢來回撫摸著虎徹膚質細緻的大腿,動作完全沒有話中的慍怒,臉甚至還埋在薄薄衣衫旁的臀邊,十足離不開虎徹的模樣。


「間夫?哈、我可不是大門內那些女人哪,別搞錯了。對我來說,你只要有錢便可,情或愛我就用不上了,改回去說給老婆聽如何?」

一翻身被壓到男人身下,虎徹仍舊保持游刃有餘的笑容。


「好殘忍的話,好歹你身為陰間,多少也學點取悅客人的伎倆吧,虎徹。你這傢伙連睡顏也淌滿口水,令人掃興。」

彎著金澄眼眸,在昏暗房內顯得亮又醒目,虎徹語帶討饒:「放過我這回吧,裝模作樣的事我一向做不來哪。」


恩客哈哈大笑,俯頭親吻上精物乾涸的虎徹胸腹,沒理會虎徹不滿嘮叨著又來了嗎的埋怨聲。


「痛...。」

別開虎徹的雙腿後,聽見倒吸氣的男人拋出問句:「怎麼?剛才傷到你了嗎?」


他指的是剛才睡前的事,和妻子大吵一架的以致他滿腹不悅,索性離開家到吉原找樂子,擅自通通發洩到了虎徹身上。

「沒關係,我喜歡痛......太過顧忌,反而令人生厭。」

「為什麼?」

「因為,疼痛會讓我覺得踏實一點。」


彎曲右腳,好方便更貼近與他光裸以對的男人。虎徹伸出舌頭,半闔眼眸吸吮性器一樣地捲入指節,溫軟的口腔發出了噗咻聲響,唾液很快濡濕了男人因工作長滿老繭的手指。

虎徹仔細地舔著,宛如替他口交的姿態讓男人呼吸沉重起來,可是男根並沒有隨著甦醒的跡象,這令他心浮氣躁。

虎徹往下一摸立刻明白了,抬頭一瞧,對男人露出瞭然於胸的眼神,他抓住了男人的腰帶,壓下男人,身體壓上後,朝股間鑽去。

「虎......!?」


一輩子沒想過會被男娼的屁股壓在下面,男人沒有說話的餘力,因為虎徹已經含住了他的分身,舌尖熟練地舔頂玩弄,帶來不輸進入肉穴之中的強烈愉快。

他感到分身逐漸充血發硬,這時,令他意外是臉頰邊先傳來大量的濕黏漫延。


伸手一摸,虎徹的肉穴與男根已經潮濕不堪。錯愕的男人猛然回想起方才和虎徹翻雲覆雨時,跪在牆邊、背對著他兩手反箝的虎徹,張開嘴唧哼著呻吟,扭動腰肢,一滴不漏地接受他精液的姿態。倏地,感覺到胸口竄過了一陣騷動。


「唔...啊啊...唔嗯...」虎徹被無預警伸入穴口的手指吃了一驚,還含著男根的他只能發出一兩聲模糊的聲響,要繼續時,男人的另一隻手已經握住他抬頭的陰莖,輕重交替地揉了起來。


雙重的刺激讓虎徹的動作停了下來,放聲喊叫出男人想聽的浪蕩吟叫。被挖掘的穴口因為緊繃的痙攣,讓指節逗弄著發出噗滋澤聲、不停流出殘留體液。


「真是不知羞恥的身體哪...。」雙手捧起幾乎能掌握全部的柔軟臀瓣,男人斂起已飽含欲望的眸,壞心眼的把嘴湊近染濕他臉頰的粉色洞口,以舌頭代替抽出的手指,戳入其中。


「呃哈...啊啊──......啊...」

虎徹撐著癱軟的腰肢,停下口交的動作,緊貼頰邊的濕潤陽物已經發紅挺立。

「已經夠了......,虎徹,你作得很好。」

吞嚥口水潤澤乾渴的喉間,男人從虎徹身下抽出身體,跨上因忍著情動而氣喘吁吁的虎徹腰間。眼皮底下,翻正身體的虎徹躺壓在他送的紫黑色襯衣之上,咬著燥紅唇瓣盯著房間一隅,眼神卻迷濛而渙散,月光照亮了敞開的深黑衣襟,末端的藤色夜櫻繡紋,包裹並糾纏著虎徹淺褐的肌膚。

男人對這景象看得入迷。


對方分明是個和他年紀相差無幾的男人,跟普通的嫵媚陰間不同,蓄著不修邊的短鬚便罷,連腳毛也長得不解風情的茂盛,可是......。


「喂,還沒嗎?」

虎徹帶著不耐的低啞聲線打散了男人正蓬勃發展的心猿意馬,微抬下顎表達他的不悅。他從擠壓扭曲的衣襬內抬起了赤裸大腿,指掌踩上男人的光裸腰腹,再下滑至長著漆黑陰毛的男性。虎徹惡戲地動了動腳趾,帶著小痣的腳掌心下一刻就就被男人一把擄住。


「你這傢伙......」

聽著男人俯壓上他、親吻頸脖的叫罵聲,虎徹嘴邊啣著得逞的開懷笑容,迎接男人貫入火熱的身體之中。


『小貓徹──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呢。』

「啊啊、真棒...虎徹...虎徹......」


從夢境回歸現實後,令虎徹不快的噩夢總是同一樁。內容是虎徹曾經的養父邊嬉笑著侵犯他後,說要將他賣入吉原換取數枚銅錢的過去。

時過境遷,每當虎徹被男人啃食身體時,四肢仍然會像被下了藥般感覺到顫抖麻痺。


『真可愛啊,都濕成這樣了,哈哈哈、男人的滋味就這麼好嗎?』

「再快點...更進...啊啊...快......」


迎合頂進體內還未消受得了,就再襲來的痛楚,虎徹閉上眼,咬上男人的臂膀,在腦海描繪出著養父的面貌,收緊了圈抱男人的雙腿,像被丟棄的仔貓般咽嗚叫著達到高潮。


*註1一分金= 一兩黃金的四分之一,例如晝夜陪伴(從白天到隔天早上)約需1分金

*註2間夫=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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